幸福快乐信托违约不破不立依依不舍

距离中诚兑付危机以第三方接盘安全着陆不足一月，又一家矿产类信托产品——“吉信·松花江77号”卷入兑付危机。2014年，存量信托产品中将有38%、总量近万亿元的部分集中到期。新年伊始接连爆出矿产类信托产品兑付危机，是否意味着信托风险将由个案走向大规模爆发，值得深入研究和对待。

由于矿产资源景气下行，以及中小房企集中的三四线城市房地产泡沫破灭迹象已现，矿产和房地产类信托产品可能是风险集中爆发的领域，二者在今年到期兑付的金额将分别为150亿元和2500亿元。另外，清理地方债务作为今年政府工作的重心之一，今年到期的2250多亿元平台债务，其兑付风险也需要关注。

本质上讲，“受人之托、代人理财”的信托是金融创新后产生的一种投融资模式，并无所谓好与坏，对于急迫需要资金的企业来说，信托融资还是“雪中送炭”。在我国信贷紧缩进程开启、融资渠道狭窄且存在门槛这次总体规划修改的关键词是“控制”二字。即控制城市开发强度的情况下，以信托为主的影子银行，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但是，由于信守信托原则、企业和银行独立的市场主体地位、预算硬约束、缩小政府边界和前瞻性和合作监管等市场基础秩序没有先行植入和成熟时，金融创新“急先锋”式的推进必然会产生一系列的乱象，突出的就是轻易地逃避监管，以金融创新之名，行炒钱和食利之实，将风险全部转移给政府。即便有政策监管，也往往是滞后的，监管主体间的横向协调也非常艰难。而且，在每次堵住漏洞之前，一定是先喂肥一群“先知先觉者”，他们却不会受到的事后追究。新的监管措施实施后，投资者和金融机构又在寻找新的漏洞，也往往能够得逞。

2010年以后，信贷这一传统融资受到限制后，银行业金融机构纷纷涌入信托，银信直接合作受到限制后，就开辟绕开限制实现间接合作的各种新通道，信托领域中各类创新产品层出不穷、眼花缭乱，但万变不离其宗的是逃避监管的套利初衷和转嫁道德风险。在2014年处理地方债务和以信托为主的影子银行成为政府重点工作后，预计“躲猫猫”式的金融创新空间应该会收窄。

但是，应急性的政策监管治不了体制的病，构建不起可置信的惩罚威胁。问题的要害是透明交易、厘清权利和、自愿者自担等金融产品创新之“内核”无法树立并深入人心。分享高收益的投资人和金融机构，也应当有承担高风险的能力和刚性约束。但是，目前信托产品涉及到的各方——投资者、项目主导方、推介方和调查方，都想分享无风险收益，凡有项目就有收益，从来没有想过要承担“兜底”的损失。信托兑付危机案例充分证明这一点，在连谁是主导方（负主要）都不清晰，甚至保障提高统一战线的社会影响力。提高统战信息上报数量和质量信托受益权的核心财产始终没有落实，或干脆就没有抵押物的情况下，投资者还能够拿着高额收益全身而退，银行和信托公司也能够拿着高额的通道费、财务顾问费、代销费和资金托管费全身而退，甚至非法集资也能够全身而退。第三方之所以愿意接管，必然有让予其他煤矿开采权益、大幅度折价现有抵押资产和获得重组资产的组合，那么谁最终损失？

从出问题的近20款信托产品看，所谓的刚性兑付，均采取“以时间换空间”的做法，掩盖了方应承担的，背后折射的是道德风险泛滥所引致的政府隐性担保风险，而导致道德风险泛滥的结症就是政府的干预。首先，信贷结构性紧缩的领域（如房地产、资源行业和“两高一剩”行业）关系到地方财政、就业和经济增长、国企和主政者的利益。信贷紧缩后，上述领域的资金需求有增无减，政府隐性担保也如影随形，而投入这些领域的信托资金基本上没有风险，但凡有风险也会通过政府协调来解决，毕竟政府手中掌握着土地、矿产和企业及资产重组的权力，觊觎者多的是，一个点的让利就是绝对值非常大的收益。其次，一旦某一信托产品违约了，给市场透露出来的就是政府要清理门户而不愿意埋单，或者埋单能力下降了的信号，整个信托市场将陷入流动性危机，区域性金融风险系数大增。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中间真实融资有多少、套利有多少，风一吹草就会动，任何地方政府也难以承担这样的金融和社会稳定代价。

若“诚至金开1号”规模在10亿元左右而不是30亿元，在各种压力下让其违约可能成为现实，但30亿元规模太大，这就是新的“大而不倒”。投资者和金融机构都明白，项目越大、融资规模越大，就将社会稳定和地方政府绑架得越彻底，也就越是“大而不倒”，这是通过信托来食利的新动向。出了问题，政府所能做的就是出台“以时间换空间”、“以未来之利换今天之损”的皆大欢喜解决方案。因此，防范信托兑付危机的任务之一就是消除“大而不倒”。吉信·松花江77号规模只有9.7亿元，6期信托计划已逾期5期（8.7亿元），让其最终违约是必要的。这是树立金融创新基础秩序、重整信托市场环境、树立“卖者有责、买者自担”市场化交易之“纲”和惩治后犯者的开始，也是防范信托兑付危机的任务之一。事不宜迟，不破不立，对信托业违约，我们拭目以待。